「小说连载」《三国英雄赵子龙》｜十载被囚文姬泪（二）
来源：中国艺术鉴赏网
作者：曹旭峰 记者、作家
蜿蜒残破先秦长城，淹没于蒿草之间。疾风正劲，残阳正斜。
大单于呼厨泉独坐长城残垣间，疾风凌乱长发，独眼中透出阴冷。此地昔日曾为汉家天下，呼厨泉先祖为汉将霍去病驱回千里老巢。然而江山代代坐，风水轮流转，如今又给呼厨泉重回的天机。
呼厨泉护兵远远眺望，不敢近前。军纪与残暴，令护兵不敢越雷池半步。
十载间，呼厨泉南突北杀，饥肉饮血，占得汉室大片江山，野心亦在逐年膨胀。
想到强大汉家即将踩于脚下，呼厨泉一时难捺兴奋，仰天大笑起来。正猛然间，云层高处忽冲出一只暗色苍鹰，贴着呼厨泉头皮掠过，吓得呼厨泉脸色煞白，跌坐于地。呼厨泉立时羞怒了，纵使面对千军万马，也未曾表现得如此惊慌。
呼厨泉跳上岩头，张弓搭箭射向苍鹰。瞬间，苍鹰凄厉地坠向远处，护兵策马奔去，呼厨泉转身往营地而去。
营地设于避风的草甸子里，数百间青灰帐篷散落其间，浑浊河流绕行而去。临近傍晚，帐篷间升起缕缕炊烟，飘忽到半空中变幻莫测。
忽然，由帐篷间传出众女子哭骂声，又跑出十多半裸女子，在草原上胡乱奔跑，一群胡兵随后紧追不舍。一会，多数女子被众胡兵拖入帐篷内，另一些女子则投入浑浊河流中，随着波涛起伏一阵，就不见了踪影。
不远处，数百被掳汉民在胡兵呵斥下搬运粮草，似乎不曾感受到周遭发生的事。
多年征战，呼厨泉掠了众多汉室百姓，也掳了众多汉军。汉军中与呼厨泉对抗最烈的为公孙瓒，令呼厨泉丢了一只眼，还险被赶回大漠。为寻报此仇，呼厨泉屡屡侵入公孙瓒属地，烧杀劫掠。
呼厨泉尊崇暴力，在其眼中追鹰逐鹿之人，才可享受人生。唯如此，呼厨泉将蔡文姬掠入帐帷之中，视如珍玩。蔡文姬原为左贤王所获，呼厨泉惊其才华，于是夺入自己帐中，已历十载。
营内搬运粮草汉民中，忽冲出一中年男子，跃入河中救起一投河女子，几个胡兵见状，冲上前来持刀就砍，中年汉子一跃而起，踢翻数个胡兵，背起女子欲往营外冲去，一胡兵张弓搭箭，射中中年男子右腿，众胡兵一拥而上，将中年男子打翻于地。
呼厨泉见状恼怒上前，拔剑欲砍，汉人谋士许菟急上前拦住道：“大单于，此人暂时不可杀。”许菟本为袁绍军中谋士，一场征战中为呼厨泉所掳。呼厨泉原本一杀了之，后见此人极有谋略，且甘愿臣服，不禁大喜过望而收纳。
在许菟的建议下，呼厨泉与诸汉将玩起猫鼠之戏，攻击袁绍地界，则与公孙瓒和好。袭扰公孙瓒地界，又与袁绍暗中联系，此诡计令呼厨泉屡尝甜头。
不久前，许菟又言白云洞兵书之事，称得此兵书者可夺汉家天下，呼厨泉野心疯长，欲招徕童渊等天下英雄，去夺了汉家天下。
见许菟前来阻拦，呼厨泉颇有不快道：“军师，为何阻拦斩杀此人。”许菟笑道：“大单于要杀此人如捻蚂蚁，然又万万不可杀，吾有大用处。”
许菟令人将中年男子带下，又道：“大单于有所不知，此人为常山人氏赵震，原为袁绍属下，为吾掳来多年，此番寻兵书尚需此人带路。”
言罢，又与呼厨泉耳语几句，呼厨泉点头道：“也罢，暂且留条性命，寻不得兵书再杀不迟。”
话说赵云等人去寻仙洞兵书，出村十余里就听得喊杀声，知又是胡兵劫扰村民。几人商量一番，由赵云先进村将胡兵引出，夏侯兰与童三妹则伏于村后袭击。
赵云持了银枪冲入村中，见百余胡兵正抢了粮食与十余女子，驮于马上欲离去。众胡兵忽见赵云一人杀来，哈哈大笑围了上去，一阵乱砍，赵云挡了一阵后，佯装不敌，拖了枪就往村外跑，胡兵一路紧追。
出了村口，夏侯兰与童三妹忽从胡兵背后杀出，胡兵猝不及防，一下被杀了十余命，其他胡兵大为恼怒，掉头围了夏侯兰与童三妹。
赵云见状掉头杀入胡兵阵中，胡兵见三人身手不凡，不敢再大意，一些人围住三人，又令人请援军前来。赵云一连挑落数个胡兵，胡兵又围了赵云，夏侯兰与童三妹趁势救下一些被掳女子，向村中后山跑去。
一会儿，由邻近处又涌来数百胡兵，将赵云牢牢围住。正危急之时，忽又见一队人马由村外杀来，赵云细看大喜，这队人马打着曹字大旗，知是汉军赶到。
为首者为红脸军将，一路大呼道：“胡儿休要猖狂，曹军大将张郃来也。”
胡兵见汉军赶到，纷纷掉头往村外逃去，有些胡兵将所驮女子扔掉，有的干脆一刀取了性命。赵云见状大怒，寻了匹马紧追不舍，张郃也率部紧追不舍。众人直追到胡兵营寨，方止住脚。
且说呼厨泉正在营中，忽听营外传来一阵喊杀声，又见一队胡兵急急逃回营内，后面汉军紧追不舍。呼厨泉大惊，急令关闭了营门，又一阵乱箭将汉军阻于营寨前。
呼厨泉见营前叫阵汉军中，为首者竟是百姓装束之人，再细看竟然是赵云，更是吃惊，领军冲出营道：“赵云小儿，上次未取你首级，今又引来汉军，岂可再饶。”
赵云见是呼厨泉前来，先是一惊，后又怒道：“你这贼人竟藏身于此，速速放了被掳百姓，不然取了你的性命。”
呼厨泉仰天大笑一阵，驱马杀来。赵云冷笑一声，径直迎了上去。两人斗至十多回合，呼厨泉已渐感不支，正欲退去，忽见赵云掉头就走，呼厨泉大喜紧紧追来，众胡兵紧紧跟来。
待呼厨泉追近，赵云忽放缓马步，接着回手银枪一抖，就见银枪擦着呼厨泉耳旁掠过，呼厨泉吓得魂飞魄散，掉头就往营中跑，赵云上前正欲刺杀，众胡兵一涌而上，拼死给拦住。张郃一旁见状暗暗赞叹，接着也挥军冲过来，胡兵见状逃回营中去了。
话说赵震被呼厨泉囚于地牢内，抬头仅见小片天空。真是命运弄人，多年前赵震替父寻仇投了袁绍，未料竟沦为胡兵阶下囚。被掳多载，尚不知胞弟赵云与娘是否安好。
思至此，赵震一时恼起，挥拳砸于土墙上，四周尘泥抖抖而下。
此时，赵震忽听地牢外一阵杂乱声，几胡兵在嚷嚷道：“险些杀了大单于的小儿赵云，又领了汉军前来攻营。”赵震闻言大惊，不知道胡兵所说的赵云，是否为胞弟赵云。
过了一阵，又听有人大喊，赵云差点杀了呼厨泉，许菟则大喊关营门，放箭不让汉军前来。
且说张郃领了汉军几番攻营，皆被乱箭挡回，于是停了攻击。随后，赵云与张郃互相见过，又互道了姓名，方知两人皆是冀州常山郡人氏，更是欢喜了。
张郃又道：“吾此番受主公曹操之命，寻蔡文姬下落，不想遇了胡兵劫扰村民。”
赵云闻言惊道：“将军可寻得蔡文姬的去向。”张郃叹息摇头。
两人正言间，一军士急急来报道：“又发现一处胡兵营地，探马报蔡文姬可能囚于此营，主公令速速前往营救。”张郃于是与赵云等人道别，急急率军而去。
呼厨泉见汉军忽然撤去，担心其中有诈，令许菟派出探马查看，见汉军果真远去了，方才放下心来。
这时，一胡兵前来道：“蔡文姬夫人又在大发脾气，请大单于速回去。”
呼厨泉闻言怒道：“刚赶走汉军，又被这不识礼数的贱人吵扰。吾一直尊崇其才艺，多年以礼相待，她却处处与吾为难。”
正言间，见许菟前来又喜道：“军师，你亦曾为汉家子民，可随吾去规劝夫人一番。”
许菟问明缘由，连连推辞。蔡文姬视许菟如仇人，每次见之恨不能以剑斩之。许菟虽心中恼恨，尚不敢言行放肆。今见蔡文姬惹恼呼厨泉，心生一计道：“听闻曹操欲千金赎回蔡文姬，大单于不如就此换了，免遭曹军步步相逼，还可去换些土地。”
呼厨泉闻言怒道：“千金皆可抢得，蔡文姬却就此一个，曹操若要蔡文姬，放马来夺便是。”言罢，径直就往大单于营帐去。
前尘如旧梦。汉室尚盛之时，蔡文姬即以音律名满京都，后嫁与河东卫仲道，孰料卫仲道早亡。东汉兴平二年(公元 195 年)，董卓与吕布关中作乱，北匈奴左贤王借机劫掠，就此掳走蔡文姬，后又为呼厨泉所夺，已历十载且生两子。
呼厨泉进到营帐中，见帐内物什扔了满地，又见蔡文姬以刀铰衣物，急道：“夫人又因何事而恼。”
蔡文姬恨道：“大单于曾告臣妾，不会在汉地劫掠与杀戮百姓，今又见众多女子被辱，望大单于查处违纪作乱军士。”
呼厨泉闻言暴怒道：“抢夺财物及女子乃草原生存法则，不令勇士享受，又岂能号令众勇士夺得天下。”
蔡文姬欲往营外走，又冷冷道：“杀戮皆为禽兽之本，勇士则以驱恶扬善为本。逞恶断难长久，大单于可知，汉将军霍去病曾封狼居胥山之事。”
呼厨泉抽出利剑欲砍，举至半空又止住了，心中不禁暗叹道 ，昔日因念蔡邕为名节气重之士，蔡文姬为精通音律之奇才，才不曾为难蔡文姬，未料屡遭蔡文姬蔑视，实难忍受。
未料蔡文姬迎了剑而来，一脸惨笑道：“大单于恩于文姬，文姬苟活十余载，今若要拿去了便是了。”
呼厨泉闻言连退数步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，两个垂髫小儿进到帐内，一人抱了呼厨泉叫爹，一人抱了蔡文姬叫娘，众人哭作一团。
呼厨泉叹道：“念及多年夫妻情，此事就罢了。过几日，吾令军师与汉奴赵震寻兵书，若得此书，大汉江山何愁不得，夫人再回故乡，岂不乐哉。”
言罢，又传令各军今后不许羞辱所虏百姓，女子送往洗衣房，男子则送去运粮草，又令将赵震所救的女子，送与蔡文姬作婢女使 。
呼厨泉离开，蔡文姬与两小儿亲热一番。这时，几个胡兵将一年轻女子送入帐内，女子伏地而泣，战栗不止。
蔡文姬上前扶道：“姑娘勿要惊慌，吾也本为汉室子民，被迫嫁于呼厨泉，不会伤害于你。”
一番叙诉方知，该女子姓张名兰，与蔡文姬同为陈留郡圉县人氏，逃难时被胡兵所掳。今日险些为胡兵所害，幸为一个名为赵震义士相救。
言罢，张兰方知眼前之人为蔡文姬，大惊道：“民间皆传言，蔡文姬为胡兵掳去，不料竟在此相见。”
蔡文姬泣道：“文姬去国离家，在此苟且偷生罢，叹就叹生于乱世，人且不如狗，只能随波逐流罢了。”
张兰又道：“吾被掳前听传闻，曹操欲重金赎回夫人，尚可回故乡。”
蔡文姬听罢，喜极而泣道：“如果有此事，文姬此生尚有望归家乡去，死亦无憾了。”
泣罢，蔡文姬忆起一事道：“赵震关押何处。”张兰泣道：“听传关押地牢中，大单于要取他性命。”
蔡文姬摇头道：“过些时日，大单于尚要赵震带路寻白云洞与兵书，暂不会要其命。”言罢，蔡文姬拉过张兰一阵耳语，张兰闻言暗吐舌头，又面露喜色。
这正是——
文姬囚胡历十载，两儿涕娘心欲碎;
忽闻曹操寻踪迹，暗使义士去传音。
图 人民日报、新华社、中国新闻社、光明日报、大众日报、中国作家网等百余媒体进行报道《三国英雄赵子龙》
责任编辑：刘梅(北京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