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文赏析 | 回不了的农村与难融入的年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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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摄影 / 刘予伟
       

        (文/曾凡顺)“可怜泉下千年骨,曾作提壶拜扫人。”清明时节思绪绵长,又是一年祭祖的季节,敬天法祖的中国人在慎终追远中寄托哀思。掩盖在求福祈愿下的,其实是一种传承、延续的根柢情结。伴随着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一起绵延、承续、沿革、嬗变的,是中国的传统节日——中国人极为厚之的习俗的承载物。

        成家以后特别是有了小孩,仿佛重新经历一番童年,那种再续孩提时光的潜意识推动着很想重现儿时经历的画面。

        回农村亲戚家过年过节,成了年届中年的我之独特乡愁——儿时的我,在寒暑假时,常去农村亲戚家玩耍,那种光着脚丫撒欢和城里从未体验过的田埂挖坑烧灶、下塘摸鱼抓虾、追着鸡鸭乱跑、爬上墙头放风……散养的农村育儿方式也有别样的童年体验,才有了城里生城里长却孜孜不忘的乡愁。

        随着城市的发展和交通的便捷,浓浓的乡愁变得唾手可得。这几年的春节和重要节假日,常常举家到新洲度过,这两年也常回蔡甸。看着孩子在追逐嬉戏里笑声不断,看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,心里总是慨叹“有农村亲戚真好呀。”可世间的事就是“琉璃易碎彩云散”,随着城镇化的进程,农村早已翻天覆地的变化,家电产品、电子设备一应俱全。土灶换成燃气灶、井水变成直饮机,锅巴饭成了“昨日星辰”,土灶慢熬出来的香气四溢也“往事成风”。

        特别是老一辈的亲戚作古或者身体大不如前,就彻彻底底带走了那些“繁文缛节”、“封建迷信”、“文化糟粕”……可这些“腐朽的”“落后的”、“无知的”的东西并没有将我引入“歧途”呀。这些让我在“入乡随俗”、“随遇而安”、“因地制宜”中多了份体验,充盈了人生、充沛了情感、充裕了阅历。

        农村老辈子的衰老、离去只会是不想面对却依然进行的规律,农村也在建设发展中有了新的机体,儿时的“农村”只会是回不去的记忆。乡愁的“愁”字,真的是用的精妙。

        今年清明,父亲亲戚那边坚持了四十年左右的集体扫墓,变成了只有我父母作为长辈的代表——终于,其他长辈们也从家族文化里“老了”,不方便出行了。一晃大姑妈都八十了,对传统礼节十分看重的姑妈也“让步”现实了。不能扫墓的老辈子与无法重温的乡愁,都如新陈代谢般,印刻在记忆里,成为了“见或不见都在那里的”基因,以及难以融入到人生的年轮。
       


       

        作者:曾凡顺,武汉人,武汉市作家协会会员、湖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、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经典传承工作委员会会员、专栏作者、特约记者、新闻时评人,出版了《岂是拈花难解脱》等三部著作,作品散见各级各类媒体。
      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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